虽然我自称是一个虚无主义混账,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思想是没有规律的,我的思维模式仍旧具有一定的套路。总的来说,当我面对一个问题的时候,我会有一套三板斧的应对方式。

反对反对-对原真性的质疑

大部分的反对或者批判,都可以看做对其反面的一种宣扬。那么,当看到一种批判的时候,可以跳过其批判的具体内容,而直接去寻找其建构的内容。
这并不意味着反对这种批判,当然也更不意味着支持这种批判。正如格尔兹使用反-反相对主义一样,反对反对并不意味着对被反对事物的支持。我在使用反对反对这一形式的时,比如我的另外一个自称“反-反现代主义者”,指向的是反现代主义所构建的原始主义神话;也就是本节标题所使用的那个词——原真性。通过将存在的问题归结为现代性问题的反现代主义,人们构建出了一个没好的过去。这种原始主义的倾向,认为美好的过去具有原真性。事实上,很大一部分批判,都是在通过批判这一行为来构建自身的原真性。在这一过程中,原真性的问题并不被讨论,而是被当做一种不言而喻的背景或至高追求。这种建构是隐藏着的,默默的使读者成为批判者的共谋。通过反对-反对这一手段,或许可以找到其到底在建构什么。
而这一节的标题,或许更多的是对所谓现代社会正在失去真实性的一种回应。在我看来,现代社会并不比传统社会的真实性小,反之亦然。

没那么历史悠久-对先验性的质疑

人的思想深深地扎根在他的文化背景之中,而文化背景对人的这种形塑过程,主要集中于人生的前段。这一过程,具有一种历史性。因为人思想认识和思维模式的形成,大部分受到的只是当时的文化的影响。即使是过去的文化通过故纸堆对某个人的思想形成造成影响,也是通过某种当下的方式施加的。因为这种历史性,人们对“过去”的认识也是具有其自身的文化特征的。也就是说,被自身文化所再现的“过去”,取代了真正的“过去”,反而使对历史的认识具有当代性。可以这样说,正是人思想认识的历史性,使得人忽视了这种历史性。这样一种忽视的后果,就是人会把一些历史很短的事物看成是历史悠久的。实际上,这些事物的历史,甚至可能仅仅比认识主体的生命早开始几年而已。(此段最早写于某课程论文,懒得再组织语言了)
就像前段时间引起讨论的“附近的消失”。任何诸如xxx的衰败,xxx的消失的哀嚎,都可以用本节的手段尝试应对:你认为正在消失的东西,真的存在吗?是先验的存在吗?是如何被建构出来的?
用这样的方式回应附近的消失这一命题,那就是:附近真的存在吗?附近真的在消失吗?附近是如何出现的(也就是如何成为一个既定现实的)?
当然,这并非意味着诸如“附近的消失”之类的命题没有价值。只是,在遇到这样的命题时,可以多想一下,他真的存在吗?他是先验的存在吗?他是如何被建构出来的?

我也一样-对自我的质疑

很多学者常常把自己置于至高的位置上,认为自己拥有质疑别人而不被质疑的权利。然而,这不符合作为虚无主义者的自我修养——当然,在我看来应该是社会科学学者的自我修养。
任何理论和方法都要接受自反性批判。所以我的第三板斧是对自我的质疑。当我对原真性和先验性进行质疑的时候,我在建构什么?通过对原真性和先验性的否定,或许我是在建构一种虚无主义。虽然这种建构可能不成功也不明显。
这篇文章的目的,从本质上来说,是通过对三板斧的总结,将我自己用三板斧来考察。也就说:
当我问出,“你在建构什么”的时候,我也正在建构。